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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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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高專還留有金線的標記, 重新回到東京並不難。

我帶著繪馬瞬移到高專大門,攔截的帳相比從前來說脆弱了不少,熱鬧的高專如今一片蕭寂, 空曠的校園內隱約透著幾分恐怖陰森的味道。

“硝子——”

我熟練地走到醫務室, 敲開大門。

睡眠不足的硝子臉上頂著國寶級別的黑眼圈打開了門, 又往我身後瞧了瞧。

繪馬站在我身後一寸左右的位置, 對上她的視線, 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是繪馬。”我介紹到

硝子點點頭,算作回應。

“等我幾分鐘, 我收拾下醫療箱。”硝子轉身走到手術臺盤, 拿過帶血的手術刀擦拭起來。

灰白的醫務室內,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和淡淡的血味,一張張病床被層層拉起的白帳隔離開,綽約的人影印在帳上,一時讓人分不清躺在病床上的是活人還是屍體。

“走吧。”趁幾個打量的功夫,硝子迅速收拾好了需要的東西。

我點頭,拉過她的手,剛準備移動, 洪鐘一般的轟隆聲從外界傳來響徹雲霄, 緊接著墻壁開始震動, 劇烈的顫動讓房屋開始坍塌, 水泥石塊、嗆人揚塵幾乎是瞬間遮擋住了視線,天空之上一張巨大的帳將整個東京市囊括其中。

死滅回游開啟了!

見梁柱和著石塊鋼筋砸下來,我第一時間展開金線, 金線化身成尖銳的細網支撐起一個四四方方的空間。

繪馬張開手臂擋在我身前, 戒備地盯著金線上方。

“咒靈暴動嗎?”

硝子的神情在晦暗的光線中憔悴嚴肅了許多。

我試圖瞬移回川崎市,但鏈接的標記卻隔著帳被阻隔在東京市內, 放開意識在外面繞一圈,我臉色一沈,有了猜測。

“有一個特殊的空間術式涵蓋了整個東京市。”

我向硝子簡要說明了死滅回游的事情。

聽完我的解釋硝子表情嚴肅,道:“必須趕快聯系上夜蛾校長,這段時間所有的咒術師都被集中在外進行清剿任務。”

死滅回游開啟站內被投放的咒靈將無差別地暴動,對咒術屆充滿敵意的詛咒師們又怎麽會放過這個時機?

偏安一隅的普通人也被拉入戰場,原本咒術師們只需要對抗咒靈和詛咒師,在死滅回游的規則下,這一情況將演變成普通人、咒術師、咒靈和詛咒師的多方混戰!

而沒有術式的普通人,在規則下簡直是餐桌上被爭奪的食物!

“術式能破解嗎?”硝子問

死滅回游的結界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特殊的空間術式,既然獄門疆這個“不可能”都被破解,那死滅回游的空間屏障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

“……需要時間。”

為了解除獄門疆,我消耗了大量的咒力,現在還在恢覆期,原本是想通過喚醒五條悟提前結束死滅回游,現在這個計劃被迫擱置,死滅回游已經開啟,我的咒力在局面穩定下來前不能放在這件事上。

而從未來的我那得知,按照原進展,解除空間術式是到後期才得以完成的事,甚至還帶上了我死亡的代價。

“我先聯系夜蛾校長吧。”我看向硝子,露出一個安慰的笑,試圖讓氣氛稍和緩一點,“看來原本的休閑旅程要取消了。”

聽我這麽說,硝子深深地嘆了口氣

“這個已經無所謂了……只希望情況別太遭……”

繪馬盯著格擋的金線暴力掀開淹埋住我們石塊,回到地面,寂靜的校園在這場動蕩後儼然變成一片狼藉,後山倒塌的樹木掀起黑黃的泥土,看起來就像什麽蠻荒之地。

一邊協助繪馬清理,我一邊放出意識搜尋,在金線的緊急通知下,夜蛾聚集了一小批駐守在東京的咒術師火急火燎地趕回高專。

雖然知道咒術師人少,但看著眼前這個可憐巴巴的人數,我還是忍不住疑惑,“怎麽就這幾個人?”

夜蛾搖搖頭,表情頗有些無奈。

在五條的失蹤和咒靈橫行下,腐朽的咒術屆早已陷入失序,有登記的咒術師無論什麽情況基本都依附於各個家族的勢力之下。

在各方瓜分利益的角逐之中,清剿任務不過是為維持一時平衡,多方協商的結果,也就一些底層和真正看重普通人性命的咒術師在為之奔波效力。

而此時死滅回游的加入,不過是往汙水裏又扔了個垃圾,藏匿於水下的汙垢在垃圾砸到自己前自然無動於衷。

伊地知顫抖地扶了下眼鏡,掏出手機,“或許……我能再聯系一下……”

“不用。”我語氣輕緩地拒絕

伊地知這個時候打電話不過是自尋羞辱,這群醜陋的鬣狗只受利益驅使,或者拳頭。

“名單給我,我親自把這些大人物請來。”

夜蛾正道看向人群中的神靈,不算高挑的身高在高瘦的人群中顯得有些矮小,此刻她嘴角帶笑,但周身卻有一股強大的威壓,讓眾人不禁低下頭斂聲屏氣,不敢與之抗衡。

咒力自身體溢出,在空中乍然綻出一朵璀璨耀眼的金花,磅礴的咒力威嚴神聖,不等眾人多想,金花就解構成金線朝遠處快速延伸,飛速四散,眨眼之間就不見蹤跡。

“好了……”我轉過頭,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周身的咒術師們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下面就讓我們在候客室靜待佳音吧。”

金線在或林立或倒塌的建築中穿梭,搜尋咒術師的身影,在被捕捉之前將獵物囊入碗中。

某家族居室

一個高層老頭悠閑躺在榻榻米上,順滑的綢帶遮掩住他褶皺幹枯的皮膚,年輕的侍女手捧酒瓶,安靜地半跪在一旁給他斟酒。

電光火石間,金線猛地包裹住他!

“嗚哇!這是什麽東西!”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哀嚎

“啊——!大人!!”

玉造的酒碟摔碎在地上,侍女尖叫地倒在一邊,驚恐地看著空無一人的榻榻米。

東京市街道上

“呼——呼——”

兩個咒術師正被幾只一級咒靈追趕,呼吸急促。

被安排了連續幾天的高強度清剿工作,兩人早已筋疲力盡,此刻咒力也瀕臨耗竭。

“轟!”

前方的道路突然被崩塌的石塊擋住,狼狽奔逃的兩人一時間陷入死境。

還是逃不過了嗎……

一個咒術師停下腳步,閉眼等死。

另一個黑衣咒術師面露不甘,但也自知死到臨頭,只能無力對著咒靈大聲怒罵。

“下輩子!我就算做狗,當豬!也不做這破咒術師了!”

幾只一級咒靈逼近獵物,譏笑著發動攻擊——

一陣短暫的金光閃過,所有的攻擊都落在了咒術師背後的石塊上,而滿地的碎石上卻不見兩個咒術師的身影。

咒靈:?

死角內的兩個咒術師被帶到會議室。

高專鏈接上層的會議室已經在震動中毀去,只剩下一張石桌還算完好,倒塌的墻壁在繪馬咒力的粘合下重新聚合在一起,而室內的碎石土塊則被我用金線掃除。此刻會議室清潔而光亮,在一片廢墟中一枝獨秀。

“啊啊啊——!”

黑衣咒術師害怕的慘叫在安靜的會議室內回蕩,顯得格外響亮。

被一同拉來的同伴煩躁地睜眼,又在看到自己身處的環境時頓時傻眼。

“別叫了,別叫了。”他用力扯住尖叫的黑衣同伴。

黑衣咒術師抽泣著停下慘叫,忿忿不平道:“死都死了,叫兩聲又怎——”

只見整潔的會議室內,一個容貌昳麗的女人端坐於圓桌的主位,一雙琥珀色的琉璃目似笑非笑地打量著自己,另有幾位咒術師列坐在她身邊,神色肅穆,宛如神靈身旁的恭敬順從的侍衛。

除去這些光鮮的神仙們,其餘的人則面無表情,身上的衣服滿是劃痕,鞋上多粘著泥土,安靜地與他站在一起。

看著雕花石桌,黑衣咒術師不禁對這圓桌會議發出疑惑:

“如今的黃泉也這麽現代化了嗎……”

他以為自己已經死了,不可置信地打量著四周,定睛一看,又在另一邊的地上發現了不少熟面孔,其中就包括強迫他效忠,壓迫他的人。

那人被金神捆住,撲倒在地上,所以他第一眼並沒有發現。

如今兩人身份調換,他站著,而那個人倒著。

“哈,原來是你小子!”

他神情驕傲,一副大仇得報的模樣,走到那人身邊,在眾人的目光下狠狠踢了那人一腳!

“讓你不幹人事!活該!遭報應了吧!哈哈——”

他得意大笑,又朝坐在圓桌正中的女子恭敬鞠躬,“小人無知,不知這位神仙大人怎麽稱呼?”

“如今的投胎又是個什麽流程?我能等下再投胎麽,這人我還想多教訓幾下。”他向那人透去一個怨恨的眼神,“此人陰狠手辣,活著的時候害死了很多人,現在可算是落到我的手裏了!”

“哈哈——”周圍有咒術師繃不住地笑出了聲

繪馬雖然不懂周圍人笑什麽,但也好奇地盯著自顧自說話的黑衣咒術師。

硝子在座位上一臉玩味地卷了卷頭發,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阻攔下想要打斷他的夜蛾正道,我故作嚴肅道:“投胎和報仇的事情都可以等下說,但按照流程,現在有份文件需要你簽字畫押。”

我擡擡手,溫順的金線卷起文件落到黑衣咒術師面前。

他滿頭霧水地從金線手中接過文件,又自然地念出了文件標題:

“東京咒術師管理議案……”

捏著文件的手微微顫抖,咒術師在同伴看白癡的眼神下,神情悲愴,腳步踉蹌。

“難道黃泉之下也有咒靈嗎!?我還要繼續當這個狗屎咒術師?不——!”

“你個蠢貨!”

同伴實在沒眼看,給了他一拳,“我們都被這位大人救了!你壓根就沒死!”

“啊?哦,這樣呀……”

咒術師安靜下來,然後默默呆滯在原地。

——有人的活著,但他已經死了!

——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我笑瞇瞇地打量著會議室:

金線高效搜尋,清理出來的空曠會議室被咒術師填滿,並且按照個性分成了兩批——

難搞的刺頭被捆綁扔在地上,其餘能夠溝通的咒術師則站著盡情享受人身自由。

這幅陌生又熟悉的景象被刻在在場每一個人心裏,對於那些站著的人來說,眼前似乎多了一條路。

一條有尊嚴,有自由的路。

倒在地上的大人物們見我安然自若的笑,表情便越發扭曲,這在旁人眼裏又形成鮮明的對比。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會議可以開始了。”

我站起身來,隨意揮了下手,被金線捆綁住的人漂浮起來。

“我是個很講道理的人,議案已經給你們看過了,如果有什麽異議可以現在提出來。”

“講道理!?”一個老頭獰笑著扭動了一下身體,“莫非這就是你待客的道理?把我們像畜生一樣的綁著?!”

“你以為這樣我們就會屈服嗎!”

老頭的話就像一塊丟進死水的石頭,激起浪花,其他被綁著的咒術師們紛紛開口道:

“沒錯!這完全就是強權!”

“哪裏來的黃毛丫頭!你知道我的身份嗎!勸你趕緊放開我!”

“這樣的荒唐提議我等決不接受!”

……

反對的聲音就像浪潮,一時之間淹沒了會議室。

老頭得意洋洋,顯然對這樣的場面十分滿意,他不緊不慢,接著說:“年輕人,你不清楚如今的情況,最好少來指手——”

話還未說完,捆綁的金線便猛地收緊,緊捆住的肌肉在罅隙間鼓脹,好似被扔進料鍋裏等待烹煮的五花肉,原本七言八語的咒術師們被勒得說不出話,會議室內除了老頭吼間斷斷續續的“嗬嗬”聲,再無人發出聲響。

主場控制權再次回到主人手裏,氣氛瞬間凝滯下來。

眾人赫然看向主位上的女人——她面無表情,澄澈的琥珀色琉璃目正盯著反對她的人,眼神宛如兇惡的猛獸,巨大的威壓正從她身上瘋狂湧出,窒息的壓迫感比特級咒靈還要來的恐怖。

上一個能帶來如此危險感的人已經在失蹤名單上了……她究竟是什麽人物?!

“好的,現在可以繼續討論了。”我看向一邊站著的咒術師們,“你們有什麽意見嗎?”

被掃視到的咒術師瘋狂搖頭,全身心都表示讚同。

——開玩笑,不讚同?

——是想加入五花肉豪華大餐嗎!

金線捆著老頭“啪”地一聲暴躁甩到我眼前,發髻掉落後散亂的頭發完全遮蓋住他了扭曲的老臉。

我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眼神卻沒有笑意。

“不要搞錯了啊。”

金線在空中悠閑地晃了晃他。

“我來這裏可不是讓蛆蟲指手畫腳,添麻煩的。”

老頭仿佛承受著什麽可怕的折磨,他大幅地顫抖著,雙眼緊閉,完全沒了之前的囂張氣焰。

“琥珀。”夜蛾在一旁出聲提醒到。

“放心,我不會對這些蛆蟲做什麽,至少現在不會。”

我笑了笑,看向眾人,又揚聲道:“諸位,顯然在有心人遮掩下,許多人已經忘記我的名字,尤其是——你們。”

眾人眼神看向被捆住的人。

我漫不經心地一笑,“那麽,一個遲到的自我介紹。”

“我,本人,現任日月會社社長,曾高專優秀在讀生,夜蛾正道的半個學生,失蹤人員五條悟的友人——山神,琥珀。

沒錯,並非人類,所以不太能忍受惡臭老頭制定的規矩因此行事有些囂張也是能被理解原諒的吧。”

看著臉色越發詭異的某些人,我的語氣帶上幾分嘲弄:

“看來有人已經記起來了?消失幾年的山神再次歸位,某些人被嚇得不輕吧……”

“琥珀。”夜蛾打斷我的嘲諷,“ 議案,說議案。”

“好吧。”我咳嗽了兩聲,轉移話題,“總之——”

“我想告訴你們的是,如今你們要面對的是比之前更加嚴峻,更是無法逃避的危機。”

“作為守護和平的山神,本人,懷揣著對人類的包容與仁慈,現在要出來挽救這個可憐咒術屆了,即便其中有些人並不值得我的保護,但我不介意稍微擴大一下我的保護範圍。

不過,我不希望有人借此蹬鼻子上臉,給我制造不必要的小麻煩,明白了嗎?”

我將緊箍住的金線松弛下來,松倒在地上的咒術師們老實地一言不發。

“為了讓你們清楚我並不是在開玩笑……”

金線淩厲在空中劃出一道白光,在倒塌中幸存下來的堅固石桌瞬間粉碎成泥,微揚起的灰塵撲在反對者的臉上,帶著難以喻言挑釁卻沒有人敢擡手清理。

“在麻煩出來前,我會親自解決掉那個制造麻煩的人,除非你實在想用性命來試探我的耐心。”

撲在地上的反 動角色顫抖得就像一只只鵪鶉,沈默地低下了曾經高昂著的頭顱。

“很好。”

我點頭,又看向一旁站著的那群人:

“請記住,絕對強大的實力能粉碎一切陰謀!而只有團結,才能發揮最大的力量!”

“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我會盡可能保護你們每一位,希望各位齊心協力,盡一切努力挽救這個糟糕的局面。”

“東京的安危在諸位每一個人的手中,存安與否,就看諸位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更滿萬字,失敗了……下次一定(癱

今天的琥珀子是霸氣的山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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